2025 年2月，特朗普签署法令，建立“让美国再次健康（MAHA）”委员会，其是推动美国医疗保健体系变革的政治和文化倡议，倡导更全面、以患者为中心的医疗模式。卫生与公众服务部（HHS）部长小肯尼迪在公开场合上表示，石油基合成着色剂无营养价值，且与儿童多动症（ADHD）、肥胖、糖尿病等健康问题存在潜在关联。

在这个背景下，2025年开年以来，FDA在推动淘汰石油基着色剂方面有了一系列紧密动作。笔者把这些动作串联起来，以期对着色剂相关的监管趋势进行解读。

FD&C Red No. 3被禁用于食品及药品

2025年1月15日，FDA宣布禁止在食品和口服药中使用FD&C Red No. 3。原因是2022年的研究表明其对雄性大鼠致癌，但未有证据表明对人体致癌。FDA要求在食品和内服药品中使用FD&C Red No.3的生产商应分别在2027年1月15日或2028年1月18日之前对其产品进行重新配方。

更进一步，在2025年7月14日，FDA宣布已向生产商发出信函，鼓励加快淘汰食品（包括膳食补充剂）中FD&C Red No. 3的使用，早于前述的规定截止日期（2027年1月15日）。虽然这是对食品及膳食补充剂的鼓励，也表明了FDA想要尽快停用FD&C Red No. 3着色剂的决心。因此尽管尚未有直接针对药企的发函，但是工业界也可考虑在实际允许的情况下，尽早停用此色素。

响应"MAHA"，逐步淘汰食品中的石油基着色剂

2025年4月22日，HHS及FDA联合宣布：为了保障美国儿童健康，政府将跟进欧洲和加拿大的类似行动，逐步淘汰美国食品中的石油基着色剂，以此作为MAHA计划中的重要一环。FDA将采取的措施包括撤销部分石油基着色剂的使用许可、加速审批天然替代品，以及推动相关基础研究。

FDA 正在采取的行动包括：1. 为食品行业从石化染料过渡到天然替代品制定国家标准和时间表；2. 在未来几个月内启动程序撤销两种合成食用着色剂（Citrus Red No. 2 and Orange B）的授权；3. 与行业合作，在明年年底前从食品供应中消除剩余的六种合成染料——FD&C Green No. 3、FD&C Red No. 40、FD&C Yellow No. 5、FD&C Yellow No. 6、FD&C Blue No. 1 和 FD&C Blue No. 2。

FDA新批准四个天然来源着色剂

2025年5月9日，FDA公告批准了三款天然来源食品着色剂，包括：Galdieria藻蓝色提取物（Galdieria extract blue），蝶豆花提取物（Butterfly pea flower extract），磷酸钙（Calcium phosphate）。这三款天然来源着色剂将加入21 CFR第73部分，即免于认证的着色剂清单。

紧接着，2025年7月14日，FDA又批准了一个栀子（Genipin，京尼平）蓝色着色剂，用于运动饮料、调味或增强型非碳酸水、果汁饮料和柠檬水、即饮茶、硬糖和软糖。此着色剂来源于一种常绿开花植物栀子的果实。

FDA发布指南将着色剂变更分类降级

2025年5月25日，FDA发布指南《替换已批准或已上市药品中的着色剂》，对大部分情况下的着色剂变更的分类，由原来1997年的SUPAC-IR问答中要求的“预先批准补充申请”（PAS），降至“30天内生效变更”（CBE-30；少数情况属于PAS或者微小变更）。

这个指南发布的时间点耐人寻味，笔者个人的理解，应该是为了对接下来药企大量变更被淘汰的着色剂做一个准备。不然都按PAS走的话，FDA的审查工作量恐怕要大幅上升了。

二氧化钛也被质疑？

2023年4月14日，美国环保协会提交了请愿，要求撤销在食品中使用二氧化钛作为着色剂。请愿人声称，这种着色剂的预期用途不再符合规定的安全标准，并引用了欧洲食品安全局（EFSA）于2021年5月发布的题为“二氧化钛（E171）作为食品添加剂的安全评估（Safety assessment of titanium dioxide (E171) as a food additive）”的意见作为证据。

不过该请愿目前还是正在被FDA审查的状态，没有出结果。但FDA网站的信息似乎暗示了FDA的立场，其列举了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（FAO）/世界卫生组织（WHO）食品添加剂联合专家委员会（JECFA）在2023年对二氧化钛的安全性进行的重新评估，表明其添加到食品中是安全的，根据现有数据（毒理学、生化和其他），该物质的每日总摄入量并不构成对健康的危害。另外，其它国际监管机构，包括英国食品标准局（FSA）、加拿大卫生部和澳大利亚新西兰食品标准局（FSANZ）并不同意EFSA的评估。FDA指出，EFSA评估中考虑的一些遗传毒性测试中的部分测试材料并非着色剂，一些测试包括与人类膳食暴露无关的给药途径。FDA没有根据现有数据确定与潜在遗传毒性相关的问题，并指出二氧化钛在国家毒理学计划（NTP）致癌性研究中不会导致癌症。

药企需密切关注，早做准备

受MAHA计划的推动，预期FDA未来还会继续撤销部分石油基着色剂的使用许可，并加速审批天然着色剂作为替代品。虽然上述内容提及食品较多，但是药企可以合理预期药品也将受其影响（比如目前已经开始确认淘汰的FD&C Red No. 3着色剂）。

不过，FDA也不是一味“激进”，其对于是否淘汰着色剂还是保持了专业和科学性的态度（比如对二氧化钛的立场），同时还兼顾了业界的实施方便性（比如及时出台了着色剂变更降级的指南，减轻了药企合规负担）。

药企应注意，除了在2028年1月18日前尽快完成对FD&C Red No. 3着色剂的变更外，在这个时期，还应该重点对着色剂监管法规、指南保持跟进，特别是对FDA明确提及要在食品中淘汰的Citrus Red No. 2、Orange B、FD&C Green No. 3、FD&C Red No. 40、FD&C Yellow No. 5、FD&C Yellow No. 6、FD&C Blue No. 1 和 FD&C Blue No. 2这些着色剂进行排查，并建立变更预案。